「那麼,這次是我嬴了。」
「……嘖。」
骰子顯示的結果,是凱倫貝克的勝利。
柯布不知道他耍了什麼手段,還是用惡魔的力量誘惑了勝利女神,在這場簡單的勝負裡,本來自信滿滿的人被打倒在地。惡魔勝利了,毫無質疑的餘地。
「願賭服輸,說,你的要求是什麼?」
「嘛,什麼好呢……」
凱倫貝克眨著眼睛,手指放在下巴下,一副饒有趣味地思考的模樣。而對面的人則是不耐煩地咬著菸頭,翹著腿等待發落。
只見凱倫貝克先是若有所思,接著露出愉悅的笑容,拿起一邊聊天賭博時寫下的新譜,遞到柯布面前。
「喏。」
「……我可不會拉小提琴。」
紙張貼到了鼻尖上,柯布可以聞到剛乾透的墨水氣味,煤木混和了不知名的香料,恰似被搗爛的辣椒一樣刺鼻。
柯布皺起的眉頭使凱倫貝克的笑意更深了,他從來就沒有期待過讓一個只會喝酒賭博的野蠻人去演奏自己的曲子,他緩緩地開口,道出了他真正的打算:
「把它整份吃下去,這是對你的懲罰。」
「蛤?你瘋了不成?」
「並沒有?願賭服輸不是嗎?」
仍然偏頭笑著,表情就像是在說著「吃啊,堂堂二當家,出爾反爾也像話?」
撇了一下嘴角,仔細地審量到底當一隻山羊把紙吃下還是反口把開盤時的承諾吞掉比較丟臉,凱倫貝克就在柯布的面前把剛才即興寫成的作品撕成一小塊一小塊疊在掌心間,形成了一個由黑白紙屑堆砌成的小山丘。
縱使柯布是一個不諳藝術的人,這樣的行為也讓他稍稍楞住了,把自己剛完成的作品變成一陀看不出形體的垃圾,藝術家的品性都是這麼怪異的嗎?不是都為了保存住而費盡心思嗎?
「喂…!你在……」
「你不吃,我只好一口一口餵你吃。來,啊--」
用手指捏著幾片紙片,放到柯布的嘴邊,貼在唇上輕力磨挲。柯布覺得,凱倫貝克僅是想讓他難堪,出盡各種洋相作為笑柄,現在的自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看著那張笑臉就只想一拳窩下去。但,對方握在手裡的話柄有兩個,打了下去也不能把他的口永遠封住,與其狼狽不堪地任他玩弄,倒不如硬著頭皮一下子了結。
「你聽著,我只是履行承諾,說得出做得到。」
打開在唇邊的手,一把抓上凱倫貝克手上的紙屑不知味道地往嘴裡塞--儘管紙張實在跟什麼味道扯不上邊。唾液把紙張上的纖維變成黏答答的漿液,口感雖說不上非常噁心但大概就跟咬著沒有味道的隔夜麵包同一副德性。看著柯布面無表情地把一大疊紙屑吞了下去,凱倫貝克先是驚訝於柯布居然這麼聽話,再來就是拉出一抹笑意,就對方粗魯的進食方式道出微言。
「哈哈,不,不是這樣,你有看過人吃東西吃得那麼痛苦的嗎?進食就應該是種享受才對。」
「除了喜歡那味道的東西,其他都只是維生用具。再說,誰會喜歡吃紙啊白痴。」
「我可是用盡我的心力去料理的喔,你得感謝我。」
「你有病--」
話音未落,就看到凱倫貝克把手裡的紙片拿起一小撮含到嘴裡,像是吃著佳餚一樣仔細嘴嚼品味。甚至、連沾在指頭上的幾抹墨水都不放過,從無名指、中指、食指、姆指……仔細地舔弄著,柔軟的舌頭滑過指尖,雙唇微合、輕力地吸吮了幾下,柯布可以明言、這種進食方式跨越了感官隔閡的鴻溝,給予了他在進食的東西不再是紙張的錯覺。
就在柯布定睛看著凱倫貝克的舉動之際,對方冷不防就用雙手貼住柯布的臉頰,把雙唇湊上去、吻住了柯布因驚訝而微張的唇瓣,利用舌頭將嚼得糜爛的樂譜往柯布嘴裡推送,和他的舌尖互相糾纏、翻攪著兩人口腔中的漿液,一陣不知是屬於油墨還是對方唾液的苦澀在味蕾裡蔓延開來,為本來令人難以下咽的菜餚加上了調味。
在一段時日之後,柯布時常嘲諷這個吻「著實充滿藝術性」,凱倫貝克也對對方以異食癖為重點的奚落不以為意。真的,為柯布製作那道菜的原因,也許只有凱倫貝克自己清楚了解。
就像把石子放進裝滿水的細頸瓶裡,為的就是把裡面的水一點一滴地壓取出來。
從未被演奏過的樂譜、用精研的墨水寫上去的音符,既是音樂家用靈魂創作出來的作品,也是向那個人表達傾慕的戀心。
「……嘖。」
骰子顯示的結果,是凱倫貝克的勝利。
柯布不知道他耍了什麼手段,還是用惡魔的力量誘惑了勝利女神,在這場簡單的勝負裡,本來自信滿滿的人被打倒在地。惡魔勝利了,毫無質疑的餘地。
「願賭服輸,說,你的要求是什麼?」
「嘛,什麼好呢……」
凱倫貝克眨著眼睛,手指放在下巴下,一副饒有趣味地思考的模樣。而對面的人則是不耐煩地咬著菸頭,翹著腿等待發落。
只見凱倫貝克先是若有所思,接著露出愉悅的笑容,拿起一邊聊天賭博時寫下的新譜,遞到柯布面前。
「喏。」
「……我可不會拉小提琴。」
紙張貼到了鼻尖上,柯布可以聞到剛乾透的墨水氣味,煤木混和了不知名的香料,恰似被搗爛的辣椒一樣刺鼻。
柯布皺起的眉頭使凱倫貝克的笑意更深了,他從來就沒有期待過讓一個只會喝酒賭博的野蠻人去演奏自己的曲子,他緩緩地開口,道出了他真正的打算:
「把它整份吃下去,這是對你的懲罰。」
「蛤?你瘋了不成?」
「並沒有?願賭服輸不是嗎?」
仍然偏頭笑著,表情就像是在說著「吃啊,堂堂二當家,出爾反爾也像話?」
撇了一下嘴角,仔細地審量到底當一隻山羊把紙吃下還是反口把開盤時的承諾吞掉比較丟臉,凱倫貝克就在柯布的面前把剛才即興寫成的作品撕成一小塊一小塊疊在掌心間,形成了一個由黑白紙屑堆砌成的小山丘。
縱使柯布是一個不諳藝術的人,這樣的行為也讓他稍稍楞住了,把自己剛完成的作品變成一陀看不出形體的垃圾,藝術家的品性都是這麼怪異的嗎?不是都為了保存住而費盡心思嗎?
「喂…!你在……」
「你不吃,我只好一口一口餵你吃。來,啊--」
用手指捏著幾片紙片,放到柯布的嘴邊,貼在唇上輕力磨挲。柯布覺得,凱倫貝克僅是想讓他難堪,出盡各種洋相作為笑柄,現在的自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看著那張笑臉就只想一拳窩下去。但,對方握在手裡的話柄有兩個,打了下去也不能把他的口永遠封住,與其狼狽不堪地任他玩弄,倒不如硬著頭皮一下子了結。
「你聽著,我只是履行承諾,說得出做得到。」
打開在唇邊的手,一把抓上凱倫貝克手上的紙屑不知味道地往嘴裡塞--儘管紙張實在跟什麼味道扯不上邊。唾液把紙張上的纖維變成黏答答的漿液,口感雖說不上非常噁心但大概就跟咬著沒有味道的隔夜麵包同一副德性。看著柯布面無表情地把一大疊紙屑吞了下去,凱倫貝克先是驚訝於柯布居然這麼聽話,再來就是拉出一抹笑意,就對方粗魯的進食方式道出微言。
「哈哈,不,不是這樣,你有看過人吃東西吃得那麼痛苦的嗎?進食就應該是種享受才對。」
「除了喜歡那味道的東西,其他都只是維生用具。再說,誰會喜歡吃紙啊白痴。」
「我可是用盡我的心力去料理的喔,你得感謝我。」
「你有病--」
話音未落,就看到凱倫貝克把手裡的紙片拿起一小撮含到嘴裡,像是吃著佳餚一樣仔細嘴嚼品味。甚至、連沾在指頭上的幾抹墨水都不放過,從無名指、中指、食指、姆指……仔細地舔弄著,柔軟的舌頭滑過指尖,雙唇微合、輕力地吸吮了幾下,柯布可以明言、這種進食方式跨越了感官隔閡的鴻溝,給予了他在進食的東西不再是紙張的錯覺。
就在柯布定睛看著凱倫貝克的舉動之際,對方冷不防就用雙手貼住柯布的臉頰,把雙唇湊上去、吻住了柯布因驚訝而微張的唇瓣,利用舌頭將嚼得糜爛的樂譜往柯布嘴裡推送,和他的舌尖互相糾纏、翻攪著兩人口腔中的漿液,一陣不知是屬於油墨還是對方唾液的苦澀在味蕾裡蔓延開來,為本來令人難以下咽的菜餚加上了調味。
在一段時日之後,柯布時常嘲諷這個吻「著實充滿藝術性」,凱倫貝克也對對方以異食癖為重點的奚落不以為意。真的,為柯布製作那道菜的原因,也許只有凱倫貝克自己清楚了解。
就像把石子放進裝滿水的細頸瓶裡,為的就是把裡面的水一點一滴地壓取出來。
從未被演奏過的樂譜、用精研的墨水寫上去的音符,既是音樂家用靈魂創作出來的作品,也是向那個人表達傾慕的戀心。